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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典知识

要看的演出都取消了,只剩下东京这一场

作者:济南庆典演出公司。来源:www.yanchutop.cn日期:2020-03-10
2月26日早起奔首都机场,预料之中的萧条,但眼见着那么少的人还是免不了唏嘘一番。所有人都戴着口罩,中外老幼无一例外。原本经济舱是2-4-2的座位,现在值机时都安排隔着坐,机上原有的服务都略有精简,大家各自安静地戴着口罩休息。
落地东京羽田机场,却是另一番景象了。虽说比以往来东京明显人少了许多,但人来人往总还是繁荣景象。差不多同时抵达的另一架飞机来自巴黎戴高乐机场,粗略数数起码有一半以上没戴口罩。意大利闹得沸沸扬扬,但显然欧洲人还是没怎么重视疫情。
其实,关于日本的疫情,国内吵得也甚是厉害。但只有真的站在东京街头,才能感受到日本人的坦然,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。
我第一站去富士山,要坐JR去新宿换乘。新宿出站,一下子感觉自己到了“宇宙中心”,人流穿梭,不戴口罩者甚多。我不知道是他们不在意疫情,还是已然买不到口罩了,逛了两家便利店确实不见口罩的踪影。先坐甲斐路号到大月站,换富士急行到河口湖站。到大月时人已经很少了,再往河口湖去,感觉越发放松了警惕。
富士山下阳光依旧灿烂。
办理入住时,服务生问我从哪里来,我说中国,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,反倒是我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。在河口湖边看了两天富士山,总算可以告别口罩自由呼吸,酒店里的服务生和其他客人也都一样轻松。直到第三天要回东京了,我才从行李箱中又翻出了口罩。
在富士的感觉有点与世隔绝,但外面的风不止,安倍晋三宣布学校停课,这让我也觉得岌岌可危。毕竟我此行的目的有二,一是富士山下的虹夕诺雅,一是巴黎国家歌剧院芭蕾舞团的日本巡演。果然,2东京各大博物馆、剧场和音乐厅在28日相继发布了暂停开放或取消演出的公告。原本准备去东京歌剧城艺术画廊看白发一雄(Kazuo Shiraga)的个展,这下也泡汤了。
我开始猛刷日本舞台艺术振兴会的官网,他们是巴黎国家歌剧院芭蕾舞团此次巡演的主办方,欧洲许多著名歌剧院和芭蕾舞团的日本巡演都是他们引进的。英文官网上毫无动静,但日文官网上却一直有新闻更新。所幸,演出照常,只是东京文化会馆加强了防疫措施,也提醒观众注意卫生和防护。同时,观众亦可选择退票。转头我又翻了下东京文化会馆的官网,彼时,巴黎国家歌剧院芭蕾舞团已然是硕果仅存的演出了。
 
巴黎国家歌剧院芭蕾舞团此次日本巡演,由艺术总监奥蕾莉·杜邦(Aurélie Dupont)带队,先后上演两台剧目十场演出,六大明星舞者主演《吉赛尔》和《奥涅金》。我看的是29日晚场的《吉赛尔》,由明星舞者多萝西·吉尔伯特(Dorothée Gilbert)和马蒂厄·加尼欧(Mathieu Ganio)主演。
巴黎国家歌剧院芭蕾舞团《吉赛尔》节目单。
当晚的上座率达到九五成以上,女性观众居多。日本人对芭蕾的热爱并没有被疫情吓退,今年恰是巴黎歌剧院350周年,何况此次舞团也算是倾团而出了。剧场入口处放着免洗消毒液,现场多数人都戴着口罩,但也有个别素面朝天的。好在日本人比较自律,没什么大声喧哗、随便咳嗽的情况。
前几年常在Gala中见到巴黎国家歌剧院芭蕾舞团的舞者,表现颇令人失望,黑天鹅双人舞跳得摇摇欲坠,一度觉得这个世界大团莫不是没落了。但这两年有机会看到他们的整场演出,不得不感叹大团的积淀还是深厚。去年在巴黎看了一场现代作品,杉本博司(Hiroshi Sugimoto)将日本歌舞伎中的连狮子和他的摄影艺术搬上舞台,好一派气象万千。这次的《吉赛尔》则是纯正古典范儿,多萝西·吉尔伯特足尖功夫了得,而幽灵群舞也非常稳定,美不胜收。
疫情之下,日本人的态度倒是泰然处之。严肃面对是必须的,但生活还是要继续。
至于此刻,我回到北京开始了为期14天的居家隔离。
疫情并没有吓退日本观众对演出的热情。
(二)
聊聊此行的背景吧,说起来还有点复杂。
 
大约半年前,我便开始筹划今年二月底、三月初的这场旅行。起点是每年这会儿的香港艺术节,有伊莎贝尔·阿佳妮(Isabelle Adjani)、谢尔盖·鲍鲁宁(Sergei Polunin)、伊沃·冯·霍夫(Ivo van Hove)、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、洛桑贝嘉芭蕾舞团,二月中和三月初,我买了前后7场演出的票。
 
然后,几个同学约了二月底的东京行。后来才看到巴黎国家歌剧院芭蕾舞团的日本巡演,完美连接在一起。北京-香港-东京-香港-北京,14天,8场演出。
 
一场疫情,国内各大城市陆续取消了二、三月的演出展览,各家机构开始策划线上看展、听音乐会。对我来说,演出最重要的是那时那地那些人共同经历的那段时光。至于线上,或许是未来的趋势,但现场永远是不可取代的。可没办法,疫情迅速打乱了我的“完美之旅”。要说,这些本来不值一提,但确实让我折腾了一整个月。
 
 
已经无用了的香港艺术节演出票。
 
2月4日,香港艺术节取消了第一周的演出安排。虽然不涉及到我的场次,但已经开始忐忑不安了。随后疫情升级,香港封关,我去香港的念头就彻底断了。果然,2月10日香港艺术节全部取消,网络办理退票。不仅如此,香港巴塞尔艺术展取消,香港国际电影节延期。往年繁荣的香港艺术月,今年算是雨打风吹去了。
 
但我的事儿还没完,原定的行程彻底被打乱了。取消北京香港的往返机票,再退掉香港东京的机票,后者的退票事宜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没完成。不仅如此,还要观望着邻国的疫情,钻石公主号甚嚣尘上。不敢立刻买北京东京的机票,怕日本突然封关。虽然朋友都力劝我取消日本的行程,但我还是决定,只要邻国的疫情没有大面积爆发,就坚持出行。
 
香港和日本还没操完心,疫情已经蔓延到了欧洲。意大利首当其冲,米兰斯卡拉歌剧院宣布闭门谢客。世界最著名的歌剧院之一关张,这个新闻还是牵动了不少人的,朋友圈里刷屏半日。而我最担心的是,热情的意大利人万一把新型冠状病毒带到其他欧盟国家。毕竟,我四月初还有一段瑞士和法国的行程。
 
果然,欧洲大陆也未能幸免,瑞士、法国都有确诊病例。瑞士迅速做出了反应,各大演出现场要控制在1000人以内,苏黎世歌剧院发布公告。
 
 
四年一遇的闰日买了朵重瓣郁金香。
 
其实,在那之前疫情的影响就已经略微波及到我四月的行程了。国内疫情爆发,瑞士航空取消了我原本北京往返苏黎世的航班。而我最先订了琉森音乐节的特奥多尔·克雷提兹(Teodor Currentzis)音乐周,别无他法,只能重新订机票。
 
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,我又看到巴黎奥德翁剧院有一台伊沃·冯·霍夫导演、伊莎贝尔·于佩尔(Isabelle Huppert)主演的《玻璃动物园》,以及巴黎歌剧院刚刚首演的新版歌剧《曼侬》,由当红黑人女高音普莱蒂‧颜德(Pretty Yende)和法国男高音本雅明·本海姆(Benjamin Bernheim)联袂主演。于是,我顺道调整了行程,订了北京-苏黎世-巴黎-北京的联程航班。
 
可谁能料到,从东京回北京的当天,瑞士航空再次取消了我这个联程中的第一段行程。可此时,我早已定好了琉森、苏黎世和巴黎的日程,10天,8场演出。无奈,继续和航空公司斗智斗勇。但北京到苏黎世已经没有直飞航班了,只能周折一下,从法兰克福中转前往苏黎世,多出了三个小时的飞行和中转时间。
 
到我写下这些的时候,一切算是暂时稳定了。除了,香港东京的往返机票费用尚未退款,香港艺术节的退款也还在空中飘着。至于一天一变的疫情,谁也不知道会发展到何种状况。但生活还在继续,演出还是得看,或许口罩、护目镜、消毒纸巾和免洗洗手液会成为出门必备品。
 
过去这一个月,除了铺天盖地的疫情新闻,我就一直在航空公司、酒店和剧院之间周旋。